刻在心上的刺青
2025.11.2 台北濟南長老教會主日第一場禮拜講道篇
以賽亞書44:1-8
● John Oswalt:必須放在被擄之民的絕望處境中理解。
● 上帝自稱「捏造/造」與「塑造/塑」的主
● 在歷史的廢墟上繼續—祂要「再造」一個新的以色列
一、上帝的揀選與保護(44:1-2)
1. 失落中的呼喚——上帝再次喚醒祂的子民
●「僕人」(עֶבֶד, ʿeved)非個別的彌賽亞人物,而是整個以色列民族
2. 「僕人」的身分:被呼召的民族
● 「僕人」以賽亞書神學的焦點(42:1-9;49:1-6;52:13-53:12)
● 僕人不是卑賤的地位,而是使命的記號
● 被揀選不是特權,而是使命;被呼召不是榮耀自己,而是榮耀上帝
3. 「耶書崙」的愛名:恩典眼光中的以色列
●「耶書崙」(יְשֻׁרוּן, Yeshurun)即「良善、正直者」申命記33章
● 現代台語譯本將「耶書崙」直接翻譯為「我所疼」
4. 創造與揀選:從出胎到重造
● 救贖本身就是一次新的創造
● 上帝在巴比倫流亡中重塑祂的子民,使他們成為「新造的群體」
二、上帝的應許與更新(44:3-5)
1.水與靈:從乾旱到新生
● 「水」(מַיִם mayim) 是生命與祝福的象徵
● 「水」與「靈」(רוּחַ ruach)並列的意象
2.靈的澆灌:從個人恩賜到群體更新
● 「上帝的靈」(ruach Elohim)、「上帝的大風/氣息」
● John Goldingay 展現「群體之靈」的神學
● 使徒行傳所記:「我要將我的靈澆灌凡有血氣的。」(徒2:17)
3.更新的圖像:如溪水旁的柳樹
● 柳樹的生命力來自根的延伸——深扎於溪水旁
4.新的身份:屬於上主的人(44:5)
● 古代近東,奴僕、戰士或宗教崇拜者刺青,所有權與忠誠的記號
● 回歸時,得到釋放的以色列人,要刺上「我屬上主」
三、上帝的獨一與救贖(44:6-8)
1.上帝的自我宣告:我是開始,我是結束
● 「我是開始,我是結束」啟示錄1:17
● 巴比倫人相信神明掌管疆土、祭司操縱命運
● 上主在此宣告:祂不是一位地方神,而是歷史的主宰
2.上帝的歷史主權:祂掌管列國的興衰
● 「啥人會當及我比?著出來講!」這是挑戰巴比倫眾神明的語氣
● 上帝興起波斯王居魯士(Cyrus),作為祂拯救以色列的工具
● 他們以為上帝已被外邦神明打敗,但以賽亞宣告44:8
3.信心的基礎:唯一的真神與穩固的磐石
● 以賽亞神學的核心——上帝的獨一與穩固
● 「磐石」(צוּר, tsur),象徵穩固、信實、永不動搖
4.「恁是我的見證人」:被揀選者的使命延伸
● 救贖不是信仰的終點,而是使命的起點
這段經文帶給我們的思考與實踐:
一、從懼怕到見證——在焦慮時代中成為上主的見證人
● 以賽亞書44:1-8的開頭與結尾:「毋免驚」(v.2)與「恁是我的見證人」(v.8)
● 「恁是我的見證人」(v.8)是對教會的使命宣言
● 從「懼怕」到「見證」,從「被擄」到「被差遣」
● 一種對抗強大歌利亞的勇氣
二、聖靈的澆灌與教會的更新
● 重生的異象——從荒蕪到豐盛,從被擄到被差遣
● 復興不是活動的熱鬧,而是聖靈在群體中的動工
《約珥書》澆灌不是為個人的興奮,而是為群體的轉化
問題討論:
1.「做人的奴僕」、「坐上主的僕人」,有哪些不同?
2.得到釋放、脫離被奴役,可以做哪些見證來榮耀上帝?
3.上主重塑祂的子民,使他們成為「新造的群體」。基督徒如何活出上帝國新群體的樣式?
劉榮主長老回應詩
刻在心上的刺青(台語)
以賽亞書44:1-8
1、上主掌權
選民被擄心驚慌
先知宣告毋免驚
奴隸欲變作僕人
上主掌權的確贏
2、選擇與保護
選民受苦巴比倫
上主救贖施大恩
眼中是良善正直
稱呼作僕人身份
3、應允與更新
生命乾燥到新生
因有灌澆水與靈
親像溪水邊柳樹
救贖新創造證明
4、獨一與救贖
上主是開始結束
歴史主宰掌列國
毋通依靠別的神
作祂見證得賜福
5、毋免驚
信仰有軟弱失敗
主說免驚著徛在
祂會引導塑造咱
賜新身份擱差派
6、見證人
成為上主見證人
信徒教會著更新
刻在心上的刺青
提醒行公義憐憫
講道篇
刻在心上的刺青
2025.11.2 台北濟南長老教會主日第一場禮拜講道篇
以賽亞書44:1-8
今天早上亞薩詩班吟唱《當咱活之時》帶領我們禮拜,歌詞說到「無論是活著抑是佇死亡,咱攏屬上帝,咱攏屬上帝。」這似乎對應到被擄巴比倫的以色列人,生、死都操縱在奴隸主人的手中,但他們要告白他們是「我屬上主」(44:5)。
我們可以想像,在古老的巴比倫平原上,風聲捲起塵土,飄過那些被擄的以色列人帳棚。他們望向遠方的幼發拉底河,心裡仍在想:「上帝真的還在嗎?」
他們曾經是有國、有王、有聖殿的子民;如今,國破家亡、聖殿焚毀、王也被擄。他們的信仰似乎崩潰了,連最核心的價值「對上主雅威的信仰」也動搖了。這正是《以賽亞書》44章信息的背景。
正如舊約學者 John Oswalt 在《以賽亞書40–66註釋》中指出的:這段經文必須放在被擄之民的絕望處境中理解。被擄的以色列人失去土地、聖殿,也失去了對上帝應許的確據。在那樣的黑暗中,先知的話語如同黎明前的呼聲:「我的僕人以色列,毋免驚!你是我所疼,所揀選的。」(44:2)這並非空洞的安慰,而是上帝親自回應祂子民的懷疑與恐懼。
John Goldingay 在《以賽亞神學》中提醒我們:「第二以賽亞的信息不僅是政治的復興,更是神學的再定位。」被擄的以色列必須重新學會認識上帝。祂不再只是錫安山上的地方神明,而是掌管歷史、創造天地的主宰。在失去一切可見的保障後,以色列被迫重新發現那位看不見的上帝——祂的能力不受地域限制,祂的信實超越歷史的挫敗。如果沒有被擄與歸回,以色列這民族還無法認識上帝的普世性。
Richard Hess 進一步指出,在這段經文中,上帝自稱為那位「捏造/造」與「塑造/塑」以色列的主(希伯來文 bara בָּרָא、「創造」;yatsar יָצַר、「塑造」),這兩個動詞呼應創世記的創造敘事。換言之,這位上帝不僅是起初造天地的創造主,也是在歷史中重新塑造祂子民的救贖主。祂的創造行動並未止於創世之初,而是在歷史的廢墟上繼續——祂要「再造」一個新的以色列,使他們成為祂恩典的見證。
因此,以賽亞書44:1-8 不僅是一篇安慰的話語,更是神學的重建。上帝在此宣告:「上主仍在創造,仍在掌權,仍在呼召。」祂呼喚祂的子民在流亡之地重新認識祂,並以新的信心回應祂的呼召。
今天,當我們身處世俗化與信仰低潮的時代,也同樣需要聽見這句話:「毋免驚!你是我所疼,所揀選的。」因為這位昔日創造天地、重塑以色列的上帝,仍然在我們的歷史中動工,重新塑造祂的教會、祂的子民,使我們在困境與荒涼中再次見證祂的榮耀。
一、上帝的揀選與保護(44:1-2)
1 上主講:
雅各 — 我的僕人,今著聽;
我所揀選的以色列,聽咧!
2 捏造你,對母胎就塑造你,
欲幫贊你彼位上主按呢講:
我的僕人以色列,毋免驚!
你是我所疼,所揀選的。
1. 失落中的呼喚——上帝再次喚醒祂的子民
在被擄做奴隸的黑暗中,上帝的第一句話不是責備,而是呼喚:「雅各 — 我的僕人,今著聽;我所揀選的以色列,聽咧!」這呼聲不是對陌生人,而是上主對所熟識、所造、所揀選的子民。當以色列在異國他鄉懷疑上帝是否仍與他們同在,這聲呼喚如同父親呼喚走失的孩子——不是譴責,而是召回。
希伯來文 “עֶבֶד”(eved)中文通常翻譯成「奴隸」、「僕人」。被擄巴比倫的以色列人,人人都成為巴比倫主人的奴隸。但是第一節經文要告訴以色列人,如今他們要被恢復成為「上主的僕人」,這是解放的語言。他們要從巴比倫主人的手上被釋放,成為上主的僕人,從人的奴隸,變成上主的僕人。
這裡的「僕人」並非個別的彌賽亞人物,而是整個以色列民族的代稱——是「被救贖的共同體身分」的再確認。以色列民族雖然被擄流亡巴比倫,但是上帝重申:你們仍是我的僕人,仍屬於我。
上主沒有放棄祂的子民,反而在失落的廢墟中再次稱他們為「我的僕人」,這是一種關係的恢復與身分的提醒。
2. 「僕人」的身分:被呼召的民族
「僕人」一詞在以賽亞書中是整個神學思想的焦點(42:1-9;49:1-6;52:13-53:12)。在44章,這「僕人」不是指未來的彌賽亞,而是整個以色列民族。作為人的奴隸,生命是卑賤的,但成為上主的僕人不是卑賤的地位,而是使命的記號。
以賽亞書第44章的核心在於:被揀選不是特權,而是使命;被呼召不是榮耀自己,而是榮耀上帝。
上帝對以色列的揀選不是因他們強盛或忠誠,而是出於祂的恩典與愛。祂選召一群卑微的民族,成為祂在世界中彰顯公義與憐憫的器皿。
因此,當上帝再次稱呼以色列為「我的僕人」時,祂不是只在安慰,而是在重新委派使命。這提醒今日的信徒:上帝的揀選不是靜態的地位,而是動態的呼召。
3. 「耶書崙」的愛名:恩典眼光中的以色列
第二節的經文中,上帝第二次稱呼祂的子民為「耶書崙」(יְשֻׁרוּן, Yeshurun),意即「良善、正直者」。這名稱出現在申命記33章,是上帝對以色列充滿肯定的稱呼。現代台語譯本將「耶書崙」直接翻譯為「我所疼」。上帝所疼愛的良善、正直的子民。
然而,若我們認真看當時的以色列,他們並不「正直」——他們叛逆、拜偶像,被擄到外邦。為什麼上帝仍稱他們為「良善、正直者」呢?
這正是恩典的奧祕。上帝不是按他們現實的樣貌稱呼他們,而是按祂救贖的眼光稱呼他們。祂以未來的成就來看待現在的失敗,祂的稱呼包含了改變的可能與盼望的預言。
「耶書崙」成為上帝看待祂子民的角度——不是因他們配得,而是因上帝的愛先臨到。
親愛的弟兄姊妹,當我們在軟弱、懷疑或失敗中時,上帝仍以「耶書崙」的眼光看我們。祂不以過去的墮落、犯罪來定義我們,而是以祂的恩典重新命名我們、呼喚我們。因此祂說:「你是我所愛的,你是我眼中的正直者。」
4. 創造與揀選:從出胎到重造
上帝在第二節中自稱:「捏造你,對母胎就塑造你,欲幫贊你彼位上主...」Richard Hess 指出,這裡的「捏造」(בָּרָא, bara) 與「塑造」(יָצַר, yatsar) 喚起我們對創世記的記憶。這不僅描述上帝起初的創造行動,也揭示祂在歷史中「再造」的恩典。祂在被擄之地、在民族廢墟中,再一次用祂的手重塑以色列。這提醒我們:救贖本身就是一次新的創造。
上帝不僅是創造天地的主,也是能在破碎歷史中重造生命的主。祂能在荒蕪之地興起新生命,祂在巴比倫流亡中重塑祂的子民,使他們成為「新造的群體」。以色列的歷史正是這位「再造的上帝」的見證。
對今日的基督徒而言,這是一個極大的安慰。當我們感覺自己信仰乾枯、靈性軟弱、世界動盪,上帝仍在說:「我是造作你的,我要再造你。」上主的創造不是過去的事件,而是現在進行式——祂仍在我們中間塑造、更新、成全。
二、上帝的應許與更新(44:3-5)
3 我欲摒落水互嘴焦的地;
我欲互焦燥的地有溪水啲流。
我欲將我的神摒互你的後代,
欲賜福氣互你的子孫。
4 𪜶會親像草佇水充足的所在大欉,
親像柳樹佇水直直流的溪邊生長。
5 有人會講「我屬上主」;
另外一個給家己號名叫雅各;
閣一個佇手的頂面寫「上主的」,
自稱做以色列。
1.水與靈:從乾旱到新生
以賽亞在這裡用一個極為鮮明的比喻:「我欲摒落水互嘴焦的地」。
對一個被擄的民族而言,這句話遠不只是詩意的形容——那是降甘霖給乾渴的生命。他們的心靈乾渴、信仰荒蕪、盼望枯竭;他們如同曠野中的枯草,只等待一場久違的雨水。
在古代近東的文化中,「水」(מַיִם mayim) 是生命與祝福的象徵。正如 John Walton 在《古代以色列文學與近東背景》中指出,對生活在乾旱環境中的民族而言,水不只是自然資源,而是「神明賜下的新創造能力」的象徵。當上帝說「我要將水澆灌」,祂所應許的,不只是物質的滋潤,更是屬靈的更新與再創造。
第三節「水」與「靈」(רוּחַ ruach)是並列的意象——上帝的靈就如水一般滲透、潔淨、滋養祂的百姓。
荒蕪的地方(象徵心靈的貧乏與民族的敗壞)將因祂的靈而重生。這是神聖的創造行動:上帝不僅恢復土地,更要更新人心。
被擄的人民、困苦中的人,將要經歷上主帶來的復興,不是重建聖殿的外貌,而是上帝的靈在我們裡面重新流動,使人從「信仰的乾旱」經歷「生命的活水」。
2.靈的澆灌:從個人恩賜到群體更新
上帝說:「我欲將我的神摒互你的後代,欲賜福氣互你的子孫。」這是未來世代的應許,是從個體到群體、從當下到永續的祝福。
舊約中,「上帝的靈」(ruach Elohim)、「上帝的大風/氣息」,最早是出現在創造的事件上(參創世記1:2),後來臨到個別的領袖、先知或士師,用以完成特定使命(如士師記、撒母耳記)。但在這裡,正如 John Goldingay 所指出的,這段經文展現了一種「群體之靈」的神學—上帝的靈將不再只臨到少數人,而是臨到整個民族、整個群體。
這是舊約中極為罕見的神學預表,也因此有人說是預表新約五旬節聖靈降臨的預言。在那一天,聖靈降臨在所有信徒身上,不分老少、貧富、性別,正如使徒行傳所記:「我要將我的靈澆灌凡有血氣的。」(徒2:17)
美國衛理公會神學家 Ben Witherington III 認為以賽亞書44:3 的「靈的澆灌」正是舊約與新約之間的神學連線。在舊約,上帝的靈使荒蕪之地有生機;在新約,聖靈使絕望的人心重新燃起盼望。上帝之靈的工作不是一次性的情感經驗,而是持續的更新,使上帝的子民在歷史中成為一個被上帝之靈塑造的群體。
3.更新的圖像:如溪水旁的柳樹
先知接著說:「𪜶會親像草佇水充足的所在大欉, 親像柳樹佇水直直流的溪邊生長。」(44:4)這是一幅充滿生命力的圖像。乾旱之地變成了溪流之旁,枯乾之民變成了盎然之樹。這句話顯明:當上帝的靈臨到時,祂不僅改變外在的處境,更改變內在的本質。
柳樹的生命力來自根的延伸——深扎於溪水旁。同樣,屬上帝的子民若要持久地生長,必須將生命的根深深扎在上帝的話語與靈的供應之中。
在今日這個充滿焦慮與倦怠的世代,許多信徒就像乾旱的土壤,外表雖有宗教活動,內心卻缺乏活水。上帝藉著這段經文提醒我們:祂願意再次澆灌,讓我們的信心不再只是習慣性的順服,而是充滿生命力的生長;讓我們的靈性不再是存續的苟活,而是結果累累的盼望。
4.新的身份:屬於上主的人(44:5)
當上帝的靈更新祂的子民時,隨之而來的是身份的轉變。經文說:
有人會講「我屬上主」;另外一個給家己號名叫雅各;閣一個佇手的頂面寫「上主的」,自稱做以色列。」這是靈澆灌之後的果子——新的信仰認同。
「人人要在手臂上刺著上主的名號」(現代中文譯本),在古代近東與以色列鄰近的民族中,奴僕、戰士或宗教崇拜者有時會在身體上刻上主人的名字或神明的標誌,作為效忠或屬於某位主人的象徵。埃及與美索不達米亞的奴隸常被刻上主人的名字,以表「這人屬於某人」。刺青,在當時是所有權與忠誠的記號。
1950年6月25日,韓戰爆發。
在戰爭過程中約有兩萬一千名中國志願軍遭到聯軍俘虜,由於戰俘本身意識型態的分歧,造成了戰俘「不願歸國」的現象,雖然往昔戰爭也有類似情形,但是由於同一國度卻以意識型態分為兩個政權,使得戰俘得以有另一個選擇,也使得戰俘問題更為複雜化。
當時在戰俘營中,在手臂或身上刺青「反共抗俄、殺朱拔毛」,血書、上書等各種運動應運而生,使得聯軍不得不重視,最後在美國的堅持下形成「志願遣俘原則」,以戰俘本身的意願進行遣返,雖然中共一再地抗議,仍有一萬四千多名志願軍俘虜放棄回到中國而選擇來到台灣。國民黨政權為紀念戰俘抵台將1月23日設立為「一二三自由日」,並且稱呼來台戰俘為「反共義士」。
黨國媒體將他們塑造為英雄,以強化民眾對反共的認同,並利用這些戰俘進行政治宣傳,標榜國民黨所謂「自由中國」的可貴,強調國民黨政權代表中國的合法性及正統性,從而凸顯中共政權的不得人心,進而拉攏海外僑胞對國民黨的支持與認同。這群特殊老兵,一直活在國民政府的監視下度過,承接各種政治壓迫和苦難。後來台灣開放探親,這些老兵很可憐,花錢忍痛去除身上的刺青,為了返家。
以色列律法其實禁止為異教宗教而刺身(利未記 19:28:「不可為死人用刀劃身,也不可在身上刺花紋,我是耶和華」),但禁止的重點是異教性質,而非單純的刻記行為。被擄巴比倫的以色列人都成為奴隸,意味著他們手臂都會刺青標示「這人屬於某人」。
先知要讓以色列人不因為外在的刺青而喪志,反倒要將「我屬上主」刻在心上。因為,將來回歸時,得到釋放的以色列人,他們要公開宣稱「我屬上主」是極大的信仰勇氣。這不只是說出信仰立場,更是生命的標記:一個人屬於誰,就決定他要活得像誰。
在基督信仰的光照下,新約預示了聖靈的印記(以弗所書 1:13),上帝在祂子民心上刻下祂的名,使他們成為祂的產業。
三、上帝的獨一與救贖(44:6-8)
6 上主 — 統治以色列的救贖主,
上主 — 萬軍的統帥按呢講:
我是開始,我是結束;
我以外無上帝。
7 啥人會當及我比?著出來講!
我曾對古早的子民預告欲發生的代誌,
伊嘛通按呢宣告將來的事。
8 恁毋免驚,嘛毋免惙!
我豈無早就對恁宣告?
恁是我的見證人。
我以外豈有上帝,
豈有互恁通閃匿的石磐?
我知,連一個都無。
1.上帝的自我宣告:我是開始,我是結束
這段話的核心是上帝的自我啟示:「我是開始,我是結束」。這句話在聖經中極為重要——它出現在這裡,也出現在啟示錄1:17,成為整本聖經對上帝永恆主權的宣認。
在被擄的處境中,這句話不只是抽象的哲理,而是對歷史的宣告。以色列被擄到巴比倫,他們所面對的巴比倫帝國充滿偶像與權勢。巴比倫人相信神明掌管疆土、祭司操縱命運。然而,上主在此宣告:祂不是一位地方神,而是歷史的主宰;宇宙萬物的開始與結束都在祂的裡面,上主是超越歷史、帝國,超越時間、空間。
正如 John Oswalt 所指出的,這不僅是對偶像崇拜的駁斥,更是對子民信心的重建。以色列的信仰不再建立在國力、聖殿或君王上,而是建立在上帝永恆的本體中。祂說:「我是開始,我是結束」——意思是:歷史從我開始,也以我為終。祂是創造的起點,也是救贖的完成者。
弟兄姊妹,這宣告在我們的時代同樣重要。我們的信仰若建立在環境、制度或感覺上,就會隨時代而動搖。但若建立在「我是開始,我是結束」的主身上,我們便能在任何動盪中安然站立。因為祂不是一個時代的神,而是全時代的主。
2.上帝的歷史主權:祂掌管列國的興衰
「啥人會當及我比?著出來講!」這是挑戰巴比倫眾神明的語氣。偶像能被製造、被搬運、被崇拜,卻不能預言、不能行事、不能救贖。唯有上帝能預告未來、指示歷史的方向。
在接下來的經文裡,先知清楚提到上帝要興起波斯王塞魯士(Cyrus),作為祂拯救以色列的工具。這極具神學意義:上帝甚至能使用異邦君王來完成祂的救贖計畫。祂的權能不限於聖殿或疆界,也不侷限以色列人與外邦人,上主的權能涵蓋整個人類歷史。
上帝不僅是宗教的神,更是歷史的導演。祂使巴比倫興起,又使其衰落;祂使列國震動,只為完成祂的旨意。對被擄的以色列而言,這是一個釋放的信息。
部落戰爭或古代的戰爭,往往是「神明戰爭」,他們會抬出神明或打著神明之名來對抗。巴比倫打敗猶大,將他們俘虜至巴比倫並恥笑說:「你的上帝佇叨位?」(詩篇42:3)以色列人以為上帝已被外邦之神明打敗,但以賽亞宣告:「 恁毋免驚,嘛毋免惙!」(以賽亞書44:8)
因為掌管歷史的不是巴比倫皇帝尼布甲尼撒,也不是他們的神明瑪杜克(Marduk),而是雅威(YHWH)——祂仍坐著為王。
親愛的弟兄姊妹,這同樣是我們今日的安慰。當世界局勢動盪、文化價值崩塌、教會似乎被邊緣化時,我們可以確信:上帝仍在掌權。祂的歷史進程不被政治掌控,也不被文化定義。祂是歷史的作者,也是結局的裁決者。
3.信心的基礎:唯一的真神與穩固的磐石
第八節後半段「我以外豈有上帝,豈有互恁通閃匿的石磐?我知,連一個都無。」這是以賽亞神學的核心——上帝的獨一與穩固。
在多神信仰的巴比倫社會,眾神代表不同的領域:有掌雨水的神、有保戰爭的神、有賜豐收的神。但上主雅威說:「我是開始,我是結束; 我以外無上帝。」(44:6)上帝的獨一,不僅意味祂是唯一的神,更意味祂是唯一可信賴的神。祂是「磐石」(צוּר, tsur),象徵穩固、信實、永不動搖。
在信仰動盪的時代,這是信徒的根基:我們的生命不是建築在潮流、成功或感覺上,而是建立在那位不改變的主身上。祂是首先的、末後的;祂是我們的磐石。
這樣的宣告使以色列從恐懼中被釋放。他們不必再依靠外邦神,也不必再尋找其他保障。他們所需的一切,都在這位「以色列的王與救贖主」裡面。
4.「恁是我的見證人」:被揀選者的使命延伸
上帝在第8節說:「恁是我的見證人」。
這句話把以賽亞的神學推向高峰—上帝不僅要祂的子民被拯救,更要他們成為拯救的見證。以色列的存在本身,就是要讓列國看見:這位上帝是真神,祂能創造、能救贖、能預告未來。
這使命在新約中被教會承接(徒1:8):「聖神臨到恁的時,恁會得著能力,佇耶路撒冷、全猶太及撒馬利亞,直到天邊海角為著我做見證。」
因此,救贖不是信仰的終點,而是使命的起點。受揀選的子民不僅被救出巴比倫,更被差派向世界見證上帝的真實。他們的生命要成為歷史中最強而有力的見證:「除祂以外,再沒有真神。」
今日的教會同樣如此。我們活在多元文化、價值混亂的時代,但上帝仍呼召祂的子民成為「見證的群體」。我們的生命、我們的敬拜、我們的愛心、我們的堅忍,都應該在世界面前宣告:主仍掌權。
這段經文帶給我們的反省:
一、從懼怕到見證——在焦慮時代中成為上主的見證人
以賽亞書44:1-8的開頭與結尾形成完整的包夾:「毋免驚」(v.2)與「恁是我的見證人」(v.8)。這表示信仰的旅程從懼怕開始,卻以見證結束。上帝的話語不僅安慰祂的子民,更差遣他們成為祂榮耀的器皿。
「真正的安慰,不在於環境的改變,而在於上帝同在的確據。」
願我們今日在世俗化、焦慮與失望的世代中,重新聽見上帝的呼召:作為上帝的見證人。
「恁是我的見證人」(v.8)是對教會的使命宣言。教會不僅存在為了自身,而是為了見證上帝在歷史中的信實。John Howard Yoder 在《耶穌的政治學》中強調:教會的存在本身就是政治性的見證——它以非暴力、服事與愛的方式,活出上帝國的秩序。
上帝知道祂的子民害怕——害怕失敗、害怕孤單、害怕未來。
但祂用祂自己的身分來消除恐懼:「我是開始,我是結束」、「我以外無上帝」、「恁是我的見證人」。
在後現代社會,偶像不再是金銀木石,而是權力、成功、科技與自我實現。以賽亞44章的信息提醒信徒:「我以外無上帝」。今日基督徒需要重新建立這種信仰的排他性與忠誠——勇敢地宣告「我屬上主」。
從「懼怕」到「見證」,從「被擄」到「被差遣」。
2022年俄烏戰爭爆發後,烏克蘭許多房子被炸毀,人民四散。烏克蘭一所基督教神學院(Ukrainian Evangelical Theological Seminary, UETS)院長伊凡‧魯森牧師(Ivan Rusyn)原本面臨撤離決定,但他選擇留下。
儘管他的家被俄羅斯士兵洗劫一空,他說:「我害怕,我也有家人。但上主對我說:『不要害怕,你是我的僕人。』」
他將神學院、教會轉變成難民庇護中心,與留下來的教會兄姐每天供應熱食、分發藥品,並帶領人們祈禱。當時,他騎著自行車進入俄羅斯控制的布查(Bucha),為當地人送藥,他也目擊俄羅斯大屠殺之後的慘狀。他說:「俄羅斯正在毀掉我們的國家」、「我們正在與巨人歌利亞戰鬥」。
當人問他為何不離開時,他回答:「因為我們的存在,就是見證上主仍與這片土地同在。」這段故事體現了以賽亞書44章的真理——上主在恐懼中呼召我們成為祂的見證人,而非旁觀者。
但是,每個人留下或離開都有它的原因或是信仰抉擇,我們都需要尊重的。離開的人就比較沒有勇氣嗎?不見得喔!當時有許多離開烏克蘭的人,在戰爭二年後,許多人發起預繳三年所得稅、購買國債,把錢交給政府,讓政府能夠維持戰時的經濟。這也是一種對抗強大歌利亞的勇氣。
二、聖靈的澆灌與教會的更新
以賽亞書44:1-8 的應許,是對「被擄之民」的安慰,更是對「乾旱之心」的呼喚。上主說:「3b我欲將我的神摒互你的後代,欲賜福氣互你的子孫。4 𪜶會親像草佇水充足的所在大欉,親像柳樹佇水直直流的溪邊生長。」(賽44:3b-4)這是一個重生的異象——從荒蕪到豐盛,從被擄到被差遣。
聖靈的澆灌,不是情緒的高昂,也不是一時的屬靈興奮,而是生命被更新的歷程。正如加爾文在《基督教要義》中所言:「真智慧就是認識上帝,也認識自己。」——唯有當我們在枯乾中承認自己的無能,聖靈才能將新生命注入我們的靈魂。
今日的教會,正如以賽亞時代的以色列,處於信仰的乾旱期。人渴望意義,卻拒絕真理;渴望愛,卻害怕委身;渴望自由,卻被罪所捆綁。聖靈的更新,就是使冷漠的心得火,使麻木的靈甦醒,使破碎的群體得醫治。
復興不是活動的熱鬧,而是聖靈在群體中的動工。正如先知約珥所言:「我欲將我的神摒落去互所有的人」(約珥書2:28)這澆灌不是為個人的興奮,而是為群體的轉化。
南非真相與和解委員會(Truth and Reconciliation Commission, 1995) 是一個深刻的歷史見證。當種族隔離結束,全國瀰漫著報復與恐懼。戴斯蒙‧屠圖(Desmond Tutu)大主教領受了以賽亞式的使命——呼籲人民在上主面前悔改、饒恕、重建。他說:「聖靈的工作,不只是使人流淚,而是使人學會饒恕與重建。」那些曾被暴力摧殘的受害者,選擇在基督裡原諒加害者。他們說:「我選擇原諒你。」這不是人的力量,而是聖靈的澆灌,使一個民族從仇恨中被釋放,從被擄轉為被差遣。
弟兄姊妹,這正是以賽亞所預言的景象:「毋免驚!你是我所疼,所揀選的。」(賽 44:2)
當聖靈澆灌下來,教會不再只是聚會的地方,而成為醫治的群體;不再只是信仰的象徵,而是上主榮耀的見證。願我們成為那溪水旁的柳樹——即使在乾旱之地,也仍綠意盎然,結果纍纍,見證聖靈的能力與上帝的信實。
問題討論:
1.「做人的奴僕」、「坐上主的僕人」,有哪些不同?
2.得到釋放、脫離被奴役,可以做哪些見證來榮耀上帝?
3.上主重塑祂的子民,使他們成為「新造的群體」。基督徒如何活出上帝國新群體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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